&esp;&esp;签字，按手印，钢印“咔嚓”落下。
&esp;&esp;莫信全程黑着脸，一言不发。
&esp;&esp;那本墨绿色的离婚证拿到手，姜风铃看都没看，直接被她丢进包里。
&esp;&esp;姜风铃起身跟她的律师握了握手，感谢道：“谢谢你。”
&esp;&esp;“没事，那我先回去了。”
&esp;&esp;“好。”
&esp;&esp;两人在民政局大门口分道扬镳。
&esp;&esp;姜风铃站在屋檐下，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车子定位。
&esp;&esp;就在这短暂间隙，那个咬着后槽牙的声音追了上来。
&esp;&esp;“东西到手了？满意了，姜风铃？”
&esp;&esp;莫信的怨毒从齿缝里溢出来，“就是不知道，你费尽心思攀上的这位‘高枝’，能让你风光多久？别到时候……摔得比我还难看！”
&esp;&esp;他刻意加重了“高枝”和“摔得比我还难看”，那份笃定夏润则必将倾覆的恶意，昭然若揭。
&esp;&esp;姜风铃缓缓转过身，乌黑发丝滑过肩头。
&esp;&esp;既然他自己送上门来找不痛快，那她不成全一下，倒显得不大方了。
&esp;&esp;“莫信，”她微微歪头，好整以暇地看着他，“瞧你这火气……怎么？刚被甩，心里不舒坦？”
&esp;&esp;莫信的脸色瞬间铁青。
&esp;&esp;“姜！风！铃！你他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！”
&esp;&esp;“难道不是吗？”姜风铃划了划手机，对着屏幕开始念起了新闻，“傅娇今天刚官宣了《风尚》的开年封面，分量不轻啊。”
&esp;&esp;她抬眼扫了眼莫信，“哦对了，还有一部鹅厂的s+古偶剧的女主也定了她……这资源，可比她在莫氏的时候强多了。”
&esp;&esp;她施施然收起手机，目光重新落回那张青白交加的脸上。
&esp;&esp;“看来离开莫氏，傅小姐不仅没被外面的风雨淋着，反而直接迎来了阳光普照，事业高升了呢。”
&esp;&esp;“真是可喜可贺。”
&esp;&esp;“当初你pua人家，跟她说‘离开我你什么都不是’、‘外面的世界很残酷’的时候，没想过……有可能，其实外面，根本就没下雨吗？”
&esp;&esp;莫信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。
&esp;&esp;他想反驳，想怒吼，想撕碎她脸上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，可喉咙却是一个字都发不出来。
&esp;&esp;是，没想到真有冤大头愿意为了那个女人砸钱砸资源。
&esp;&esp;傅娇那个贱/人勾搭了个煤老板，帮她出了天价的违约金，如今风头正盛。
&esp;&esp;他想起自己当初是如何拿捏傅娇，如何认为对方必须依附自己才能生存。
&esp;&esp;而现在——
&esp;&esp;不仅姜风铃离开他之后过得风生水起，就连傅娇也脱离了他的掌控。
&esp;&esp;他所有的优越感、掌控欲，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。
&esp;&esp;姜风铃欣赏够了他精彩纷呈的表情，正巧接她去机场的车也来了。
&esp;&esp;保姆车门滑开。
&esp;&esp;她随即收回目光，上了车。
&esp;&esp;莫信僵立在原地，看着那辆车汇入车流，越开越远。
&esp;&esp;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，姜风铃靠在椅背上，戴上耳机，打了个微信电话。
&esp;&esp;电话响了不到两声就被接起。
&esp;&esp;夏润则的声音传来，背景却有些嘈杂——
&esp;&esp;姜风铃能听到西班牙语和英语混杂的讨论声，语速很快，气氛似乎有些紧张。
&esp;&esp;“在开会？”
&esp;&esp;通过脑域芯片翻译，她听明白了，夏润则正在处理工作事务。
&esp;&esp;“那你先忙，我没什么急事。”
&esp;&esp;“别啊，”
&esp;&esp;夏润则的声音立刻清晰起来，她听到他对着话筒外，用流利的西班牙语快速交代了几句。
&esp;&esp;然后，那嘈杂的背景音瞬间消失了。
&esp;&esp;静谧中，她都能听到，他皮鞋踩在地板上的脚步声。
&esp;&esp;——一步，两步……然后是门被轻轻推开又合上的声音。
&esp;&esp;一个完全属于他们两人的安静空间，就这样被他在电话那头迅速构建起来。
&esp;&esp;“好了，” 他声音里的疲惫消散了些，带着浅浅的笑意，“下午四点多，也该下班了。”
&esp;&esp;西班牙和国内隔着七个小时的时差。
&esp;&esp;他声音放软，“你是不是，有什么好事要亲自告诉我？”
&esp;&esp;他得瑟的声调，带着些撒娇般的试探。姜风铃都幻视摇着大尾巴，眼巴巴等主人夸奖的狗狗了。
&esp;&esp;她就知道！
&esp;&esp;莫信今天能这么痛快地签字，背后肯定少不了夏润则的功劳。虽然临走前还是不忘恶心人。
&esp;&esp;姜风铃发出一声闷笑，声音里染上了几分娇嗔：“某人那么神通广大，肯定早就知道了呀，哪里还需要我多此一举。”
&esp;&esp;“我怎么会知道？”夏润则立刻否认，透着无辜，“我什么都不知道，就等着你亲口告诉我呢。”